春不晚

喜欢是一个范畴

上海纪事

一、夜·晨

战火纷飞的敌后,风光旖旎的繁华地。小报童挥舞着今日的头版头条:政府官员家属罹难,上海局势再添波澜。报童消失在了人海里,跑马场的马照跑,百乐门的舞照跳。没有人为谁哭,为谁笑。这便是时局。

明宅。

痛,撕裂着心,人,是感情动物。然而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,照在了明楼的脸上,有些刺眼。理智告诉他,斗争还在继续。藤田已死,日本方面必然会派来更加嗜血的特务头子来掌控大局,而战区的斗争形势还远没有明朗。恍然间,明楼看了一眼衣柜,里面挂着他的“狗皮”。一盘棋局下来,他还活着,国破山河在,王天风的声音响了起来“你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”,是啊,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残局,他要认真地下完。疯子曾经看着明楼,难得正经地说道:“太清醒的人,通常会活的非常辛苦。”明楼勾起嘴角,不置可否。

昨夜,阿诚望着明楼的门,并没有去敲。一个人疯狂总比两个人疯狂要好。大哥是一个能把钢丝走成舞台的人,虽然暗夜茫茫,可大哥说,抬头还有星光,他总觉得,明楼似乎珍惜每一天,又把每一天当做告别。后来,大哥看着王天风的离开、看着汪曼春的离开,然后看着大姐和明台的离开,明诚不知道,心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变成铁。下意识地抹了抹眼角的泪,他终于有勇气,打开了书房的门。眼前的大哥,看上去老了十岁。他想说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,第一次感到了语言的苍白无力。明诚默默地关了门。阿香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饭。

窗外,早春的上海仍然冷的发寒,仿佛和自己刚到明家的时候别无二致,从此,他才知道世界原来还有别的模样,才知道亲人之间的爱是什么东西,像一颗种子找到了阳光和水分。明楼看明诚,通常嘴角会挂着笑意,让他觉得,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大哥顶着,成为明家人,真是幸运的事情。以后,他的身边只有大哥,大哥的身边也只有他,明诚在心里暗暗发誓,必须守住自己的家。

回过神来已不知过了多久,明诚看了看表,拿着大衣轻声走下楼梯。明楼已经穿戴整齐,背对着他,用手帕反复擦拭着一个相框,宛若珍宝。

他狠心地打乱了这人的沉思,“大哥,军火已经顺利送往根据地了。”

明楼点了点头。

明诚看不见他的表情,但知道那个姿势,明楼的泪没有声音,却能砸进心里。

“大姐,我去上班了。”转身接过大衣,已是一片泰山。

有些人会一直在他们的心里,永远不会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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